李舒阳嚅嗫道:“能不能救救我姐?”
他连口头讨乖叫公孙玉龙一声“美人师父”都顾不上了,可见他的确是急如热锅上的蚂蚁。
公孙玉龙依旧摇头,“为师去了,即便有所助益,也只聊胜于无,更有可能会帮倒忙,这等层次,实在难以触及。”
李舒阳觍着脸哀求道:“师父,就当我求你了,救救我姐,还有何叶!”
公孙玉龙看着一脸殷切的李舒阳,淡笑一声,“小阳子,师父实力不济,帮不上忙,你真要救人,自己去便是了。”
李舒阳汲汲皇皇,自轻自贱道:“可我又如何顶用啊?”
公孙玉龙笑呵呵,却是戳心窝子道:“那便只能怪罪自己的无能了,总不能慷他人之慨,自己红口白牙一动,就要师父为你拼命吧?今日过后,纵使有所失,亦该有所得,至少学到个求人不如求己的道理,以你的武道天赋,也该明白自己这三年的懈怠,换来这伪五品的实力,是如何的不堪。”
李舒阳瞬间面如死灰,再难开口,师父何曾对自己说过此等重话?
公孙玉龙也不再言语,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自然不难哄,为何要言语轻贱,以至损耗师徒情分?
他若真是这般从此心生怨恨的白眼狼,倒也是件好事了,自己至多不过浪费三年时间。
……
方凤山敞坪之上,何肆使一个双盘跏趺坐,五心朝天,身上金光闪烁。
在姜素的指导下,何肆也是知悉了这密宗秘不外传的双生法奥妙,乃了脱生死的殊胜法门。
密宗修行不同于传统佛教,有天魔娆佛、意马莫纵等事不获已,对机垂示的公案,是纯粹的欢喜之法,传闻密宗修习观想的五大本尊之一的欢喜佛身边常伴明妃,而这明妃,便是观音菩萨的化身。
在密宗,男人象征慈悲,女人象征智慧,需要相互调和。
明妃是密宗之人修行伴侣,有灵肉之分,既是可以以观想出来的佛母、女菩萨,或者是女神,也可以是思想和修行境界俱高,且长相倩丽标致的女性。
何肆耳边响起繁复的咒文,自己不懂,也不必懂,甚至不需按图索骥。
只是全凭姜素引导,自身作欢喜佛盘坐之状,无端便观想出一具明妃法相。
起初还是宝相庄严,凶威并存,右手持金刚钺刀,左手持盈血颅骨器,左肩斜倚天杖,三目全圆睁,獠牙紧咬着下唇,头戴五骷髅冠,颈挂人骨项链,一看就是密宗正宗恐怖形制。
可后来观想明妃身后便是般若烈焰升腾,连同何肆身上本就破烂的衣衫尽数焚尽,明妃相亦复如是。
赤条条身如十六妙龄女郎,破瓜年纪小腰身,娉婷袅娜,妙曼多姿,雪肤花貌,粉面含春。
此刻何肆也是跏趺坐变为莲花坐,本能便知这是金刚亥母法相,也是明妃相的一种,比起杨宝丹身具的无忧天女之相,这胜乐金刚之明妃,自然果位高出不知凡几。
金刚亥母面向何肆,双腿盘缠其腰间,两人于莲花日轮座,四瓣嘴相触,四臂条手臂相拥,细腰婀娜,赤身裸体,肌肤紧贴,作交媾状。
密宗修持之人便是通过这种男女通修获得大自在、大自由和大解脱,达到真正身心合一的大欢喜境界。
因此,欢喜佛也被称作“大圣欢喜天”。
其实与那落魄法的最终的落魄不羁,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正如宗海和尚数百里外对刘景抟说的那一句“无为法而有差别”,也是此理。
意为佛法承认一切宗教,一切圣贤,皆为引人向善,本质无异,都在求真觉悟,只是对于道的理解阐述程度不同、文以载道的方式不同而已。
看似高妙无争,实乃无可奈何之举,佛法曾被批为狄夷之法,初入中原地区之时,也是冒名了三教同源一说,最为广道的便是那老子化胡为佛。
因为后来佛法源流渐渐有了血脉传承,遂不想承认这道教祖源,所以这才有了这句自圆其说。
何肆周身熊熊烈火焚身,好似施展了素手吧芙蓉的秘术,遮蔽一切,叫这在世俗眼中有些淫猥下流的修行过程不至于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何肆只管运转落魄法,叫雀阴魄化血,金刚亥母则是修法以生起拙火,调气、脉、明点,进而助其证得无死虹光身为终之境界。
何肆全赖锁骨菩萨指导作师资,倒是没有什么阻塞,毕竟他那已死的宿慧本尊,其实也是个和尚。
这样特殊的结合,或称之为乐空双运,能使得境界和革囊均衡达到高尚脱的境地。
显露姜素面相的金刚亥母却是忽然开口问道:“为何心不在焉?”
何肆摇摇头,挪开双唇,倒不是什么白日宣淫的羞赧,都少了九成九的人性,哪还在乎这些?
他明知自己的家人长辈都在豸山等着自己,炼成落魄法铸就谪仙人体魄已经刻不容缓,却是不知为何,心中十分抵触。
金刚亥母眼神中流露出几分关切,柔声道:“行将圆满,分心不得。”
何肆点了点头,任由其摆布,开始点滴雀阴魄化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