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幢直接融入日光菩萨手中莲花上的日轮。
瞬间红光笼罩半座还在水上的豸山,天上云霞染红,原来不知不觉,这一战,也是从午后到了黄昏。
天幕之下佛光大作,明明已经垂暮豸山的斜阳却是如同中天之状。
蒸腾出漫天云霞遮掩大日,宛如旌旗蔽日,也是绝天地通。
璃安眉头微皱,还有后手?看情况这是走不了了啊……
只是他们都走不了的话,那剩下的这些人,不就当其冲了?
柙中虎兕之斗,岂能没有殃及?
其中还有一个自己的便宜儿子在呢……
屈正见状,当机立断,又是直接施展老龙汲水,这回竟是十条水龙从伢子湖中腾飞而出,行云布雨,一场声势空前的镇雨落下。
屈正面色绯红,七窍流血,显然也是到了山穷水尽却又殊死一搏的时候。
搂着将死之人何三水的吴恏见状,传音道:“三师弟,别好的不学学坏的啊,你也想步小师弟的后尘?他们要走,那就直接让他们走呗。”
屈正啐了一口血沫,难得一本正经,没有嘴硬道:“那小子祸害遗千年,一对一绝对不是问题,咱们这边,能留人就留人。”
吴恏愣了愣,没想到这三师弟对何肆还真上心,那自己这个大师伯也不能太不以为意了,点了点头,只是有些遗憾道:“可惜了,二师弟不在。”
屈正边呕血边骂道:“他在顶个屁用!”
吴恏仔细想了想,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即便是徐连海的徒弟,可自己这个二师弟还真没有什么挟山海的潜力,旋即颇为赞同道:“也是,他的确是最没出息的那个了。”
两人相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
吴恏甚是晃了晃怀中的何三水,天真想把他摇醒。
屈正忽然收声,嘴不饶人,骂道:“你笑起来真丑,独眼龙!”
吴恏笑容依旧,揶揄道:“你也不遑多让啊,比我叼毛还稀的八字胡。”
众人暂时止戈,齐柔终于是在何花何叶的搀扶之下,踉踉跄跄,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奔向何三水。
……
金庚大阵所化的光柱直接遁形,其中被裹挟的王翡却是面露狰狞,语气森冷道:“兰芝道友,你可能等不到你的接应了,现在的我,强得可怕。”
兰芝面色不变,讥笑道:“且来试试。”
王翡笑容更胜,“倒有几分豪气干云,毕竟你这具无漏子损毁了,依旧还有一个杨宝丹作为躯壳,的确有恃无恐,可你无漏子中的那些灵蕴,我可是垂涎已久了啊。”
王翡算是彻底洞悉了兰芝的算计。
不出意外的话,刘景抟依旧还被蒙在鼓里,只要药师佛道场不破,剩下的谪仙无一遁出,那刘景抟便看不出端倪,而到了那观音菩萨道场,就只有自己孤身作战了。
这身上的大黑圣主,和那观音菩萨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可不保证到了那边还能增益自己所能。
还是要先下手为强!
只要吃了兰芝这无漏子中的灵蕴,一增一减,至少不亏,也好作困兽斗。
反正直接认输是绝不可能的,兰芝有李代桃僵的手段,自己怎么就没有了?
大不了自己那潜伏不远处的真身也出面呗,还愁不能和刘景抟通风报信了?
诚然自己轻敌,被兰芝张机设陷,可不到最后关头,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呢。
……
京城北郊,方凤山,毗云寺。
宗海和尚直接显化出点缀七宝的袈裟宝衣法相。
飞眉入鬓,睫如牛王,目色绀青,身色金黄,大放光明。
不可视之出,便是其身内骨骼,即便是血肉包裹,也是骨节联络,交锁不断,呈黄金锁骨之态,支体连贯,若纫缀之状,纤韵徐引。
宗海和尚本以为自己显露出如此法相,应该是能骇退诸多登山善信的,却是没承想适得其反,反倒激了他们的热忱,好似见到真佛出世,纷纷参拜。
无奈宗海和尚也只能是耗费一些借来的修持,直接一挥手,以神通法力送这些善友檀越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刚做完这一切,刚好一道金虹从天而降,直直落在毗云寺的场坪之上。
正对观音菩萨的真身殿。
宗海和尚双目微眯。
终于来了啊……
金色光柱缓缓消散,居然是以方凤山场敞坪之中的铜铸鎏金的观音菩萨像为媒,将搬运之阵落在此处。
王翡手中提溜着颓败的兰芝,面带淡然笑意。
他没有半分患得患失,心念一动,直接将自己体内的大黑圣主助益摒弃离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