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芝莞尔一笑,“自然算的。”
王翡点了点头,然后直言不讳问道:“那就在这里?”
问的自然是交媾一事。
兰芝落落大方,毫无羞涩,只是摇头,“李铁牛说了,这叫乱伦,还是不了。”
王翡闻言眉头紧锁,“你耍我?”
兰芝笑道:“信不信我要是答应你了苟合之事,李铁牛当即就会反戈相向?”
王翡不以为意道:“信是信,但是如今局势,还差他一个吗?”
兰芝说道:“一增一减,此消彼长,局面可就不是十拿九稳了。”
王翡有些狐疑道:“我感觉你在骗我,若非你多生事端,现在我已经六魄化血,铸就谪仙人体魄了。”
兰芝笑着安慰道:“自信者不疑人,你多虑了。”
王翡问道:“那你这是整哪出儿?”
兰芝睁眼说瞎话,“就是想玩。”
王翡乐了,笑容却是阴冷,咬牙切齿道:“好啊,那咱们就好好儿玩。”
兰芝只是复述一遍,“好啊,好好儿玩。”
之前她陪同何肆去了有福茶肆,见到了汪灵潜给了何肆留下一张黄纸。
上头有一个两个阴爻四个阳爻之卦,相似却相覆。
可能是“云上于天”的需卦,君子以饮食宴乐。
也可能是“天与水违行”的讼卦,君子以作事谋始。
兰芝不知道这神龙见不见尾的汪灵潜是以何物占卜问卦。
但不外乎龟为卜,策为筮,龟策便可囊括卜筮一道。
其中蓍草更多见于民间,古人十文九易,随手一抓野草都可以为自己卜算一卦,而龟甲则更加庄重,深受易学高深者推崇。
不过也有“蓍之德,圆而神”的说法,简化后的揲蓍法已是儒家六经中必学的科目。
当夜兰芝便捡了五十根蓍草,用简易揲蓍之法为何肆求得一卦——上乾下离,天火同人,吉卦。
依照卦象所言,主要还是合则无咎;先号后笑;同人于野,亨;同人于宗,吝。
暗合陈含玉叫何肆的挪窝离京之举,所以这位皇帝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必定有的放矢。
何肆在京城之中被王翡夺舍,算是同人与宗,在出了京城之后,算是同人于野,便是转危为安。
至于那卦辞九五所言的“同人先号咷而后笑”,兰芝也有准备。
只能说对不住了王翡,既然你想找乐子,那正好,你就帮着先哭吧,但后面的笑,请务必留给小四。
说来简单,兰芝与刈禾,本就是一体同心,刈禾是姐姐,兰芝就不是了吗?
哪有所谓的阴神叛离,大道之争?本身就是一场不算一拍即合的定而后求。
要是不假戏真做,骗过所有人,又怎么能骗过刘景抟?
若是早先的那一场长梦之中,何肆听信了刈禾之言,选择叫醒何叶,放兰芝自由,现在便不用兰芝费心劳力,换言之,便是刈禾的主场,兰芝沦为陪衬。
总之是刈禾有刈禾的准备,兰芝有兰芝的手段,两人虽是趋舍异路,却也殊途同归。
两手准备,心挂两头,决定权始终在何肆。
一个爱吃饽饽,没有心机,最大追求便是成为家中长姐的傻丫头,她一直潜在体内的宿慧,如何能是坏人?
何肆几次三番哀求,不要与这位谪仙姐姐成为敌人,又怎么会做无用功?
只是这场瞒天过海之计,代价注定不小。
刘景抟,一个长生久视的天老爷,同时是这瓮天之主,加膝坠渊,生杀予夺。
其中土着的反抗,便是逆天之举,要想胜天半子,就好像一只蜚蠊反杀想要捏死它的人类,无异于痴人说梦。
几处战场,衍化各处异相,说是天花乱坠,遍地开花也不为过,可要说真岌岌可危的,只有手持曳影剑的戴平和李嗣冲操纵的霸王甲假身。
李嗣冲曾在项王府凉三卫之中乃是斥候出身,后担任游击将军一职,手握一支游旅,乍动乍静,避实击虚,视羸挠盛,深谙游击之道,此刻本尊射一箭挪一窝,不断挽回戴平与甲人的颓势。
溪云和云舟二人,随着王翡的水行天狼崩溃,显露出与兰芝颤抖的身形,也是瞬间加入战局,以三对一。
刘传玉、项真、老赵、吴恏皆是有心相帮,却是权衡利弊,不到最危急关头,不敢当即抽身。
老赵一身出将入相的武生打扮,寻常武生都是背靠两旗或者四旗,老赵偏要逾越,整整八面啊。
朱全生的是化丈六无漏金身为八寸黄金小身迎敌,如意焰花上师是身负大黑圣主法相,金刚怒目,对战澄心。
老赵则不然,他这一身花哨的武生泰斗打扮,气机所化,就是自己的道,自己的模样。
帅镇乾坤和神拳无敌八面旗帜飘摇不断,一时之间,拳头之下的璃安都只能招架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