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身托迹的神通在其面前,自然无所遁形。
此言一出,王翡对他更是忌惮几分,这密宗和尚,有些厉害啊,他就差不是化外之人了,本身却也是个不知活了几世的“转世活佛”。
不过自己这边的帮手越厉害,王翡的底气只会越足,他恶鬼一般狰狞的面色轻松几分,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再“送走”一位青矜道友后,虽然大部分灵气都被那庄欢获得,但自己的霸道真解也是再上层楼。
有些违心地说,现在的局面是六对五,已经开始崭露优势了。
毕竟武人气机是四气交织而成,若非竭泽而渔,该是生生不息,而谪仙人身上的灵气,都是从化外借的,用一点就少一点,没有量入为出的机会,只得是精打细算。
所以此番仙凡作对,一开始就陷入焦灼的话,之后的形势便不难判断了。
只是后来者还有几人,王翡也未能预料。
再者说智料隐匿者有殃,这样至少比揣着明白装糊涂玩起来有意思。
可以肯定的是,暗中隐匿的谪仙应该不多,毕竟自己也是谪仙,自然知道这临时搭建的草台班子有多么的离心离德,有谁会这般高尚,甘心为他人作嫁衣裳?
想要坐收渔翁之利的,当别人都是傻子吗?
王翡松开曳影剑,物归原主,同时说道:“戴老,那位狗日的仙子就交给你了。”
戴平郑重点头。
正此时,西面却是传来一声沉闷的动静。
自古以来,凡人都是登高望远,何况此刻都不是些脚踏实地的凡氓,自然能看到西面升起的烟尘。
随着‘何肆’这个本该被保护着的角色不讲道理地直接入局,调虎离山也就成了多此一举的算计。
现在情形,不言而喻,所谓谪仙,真是下作。
项真没再去管那烛天,看向王翡,问道:“要我回去吗?”
王翡摇摇头,似乎咬牙下定决心,说道:“不用,我相信老赵,咱们不能被牵着鼻子走,起码再杀一人。”
项真想了想,目光自然落到那苏枋身上,说道:“这点倒是不难。”
柿子都是挑软的捏,这道理,谁都懂。
王翡低声说道:“她不能死,她和吴殳的关系匪浅。”
项真摇头,短暂时间便是重拾心境,淡然说道:“这世上就没有一定不能死的人。”
王翡不好多说什么,不然就显得有些刻意。
唉,苏枋道友你自求多福吧,也不知道吴殳会不会真出手,毕竟在化外,他可是对她百依百顺啊。
之前说什么叫何肆出刀快些的话,别叫她太疼的话,何肆信不信不知道,自己反正是一个字都不会信的。
……
豸山,蝙蝠寺下。
李铁牛在兰芝几次三番怒斥之下,叹了口气,终于还是动了真格。
对面这老人家真是厉害啊,一双拳头邦邦硬,自己招架稍显吃力,两人都是以技击对垒,要说颓势还不至于,却是真没讨到一点儿好。
李铁牛可是循规蹈矩得很,宿慧来此三十几年,以童子身练功攒气机,虽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是本就是屈尊降贵修行武道了,自然是毫无瓶颈可言的。
境界什么的他更是不屑沿用吴殳设立的武道六品。
没有按部就班走武道,他人自然也就看不出他的品阶。
之前打袁饲龙,顶多算是化外人的狗咬狗,不算犯禁,李且来估摸着为了自己出手不值当,现在嘛,李铁牛心里倒是清楚,这次动手,基本上就是站在天老爷这一边了,是必定会被列入李且来的清算行列的,大抵就不能留在这瓮天了。
李且来这近百年的武道攀登,而立之前看似停滞不前,一直连五品都跨入不了,其实一直都攒着功力呢。
后面绝对算不上一蹴而就,也不是后来居上。
不知多少武道新人,都以李且来为目标,宽慰自己或许也有可能是那大器晚成的存在,只有极少数入了三品精熟境界之人才会明白,其实李且来的武道之路,从来是不按六品果位来的。
此人注定是要破旧立新的,不对,此人注定是要拨乱反正的。
其实沧尘子吴殳在走出瓮天之前,已经有了尾大不掉之势。
刘景抟即便是真身下界,被压制的实力也难说是吴殳的对手,一如现在的李且来,但吴殳出了瓮天,那便是俎上之肉,任人宰割了。
凡人再强,其实也是天定胜人。
可吴殳为何能平安无事,恣意潇洒了八百年?
自然是他付出了叫刘景抟满意的代价——便是这武道六品的存在。
力斗,偏长,守法,精熟,通微,神化。
自吴殳开创武道果位已降,八百年时间,天下武人便好像那文人陷入八股取士,牢笼文章之中,孜孜以求。
岂知状元三年就有一个,一定是最有才实的那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