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生机盎然的气息从丈余深的地下破土而出,柳七五指瞬间闭拢,掌下的枯木顺势被掌风碾作了齑粉。
柳七站在已经空无一物的花坛前,缓缓摊开了掌心,一小块根节样的东西从掌心滑落,径直落在了花坛的土壤之上,枯木化作的齑粉顷刻间便将其掩盖起来。
铮――
柳七突然后撤一步,随即右手搭在了腰间的刀柄之上,刀鞘中顿时传出了低沉的嗡鸣声。
苍――
刀吟声骤然响起,撕碎了夜空。
柳七目光沉凝,目送着刀芒凝聚而成的弧线从身前划过,随即迅没入了花坛之中。
铛!
收刀归鞘。
柳七原地伫立片刻。
簌簌……
一道极其细微的声响传入耳中,柳七眼眸微动,随即目光垂落,看向了花坛之上,只见一棵小树苗正从破土而出,以肉眼可见的度快生长起来。
簌簌簌……
柳七目光缓缓抬起,看着眨眼间便已经和自己差不多高的树枝,嘴角微微扯动,眼底闪动着满意之色,随后毅然转过身去,脚下轻点身形如云烟般消散在了夜空之中。
翌日,清晨。
咯吱――
这座偏僻的小院大门再度被人推开。
一袭玄色龙袍的萧奇峰迈着长腿跨过了门槛,他抬眸环顾四周,视线缓缓从四周墙角那些与时节不符的绿意盎然的野草身上掠过,最后定格在了花坛中那颗苍翠欲滴,一丈有余的树上。
呼……
萧奇峰手臂骤然抬起,随着其五指微曲,一道劲风从掌心席卷而出,树枝被劲风拂过,一片绿的油的树叶瞬间落下,随后被劲风带向了萧奇峰。
“万物春生,天下长生。”萧奇峰垂眸看了一眼掌心的叶子,随后抬头看着阴冷的天空,继而沉声说道,“只可惜现在已是深秋。”
说罢他轻轻一挥手,轻绵的掌风瞬间从掌心涌出。
随着掌风从小院中拂过,墙角的野草以肉眼可见的度迅枯萎,花坛中的那棵树更是叶如雨下,眨眼间便成了一棵光秃秃的树干子。
但还没有结束!
原本在小院四处游荡的掌风突然变得躁动,仿佛一群闻到了血腥味的狼,疯狂地朝着花坛涌去。
砰!
最终已经有成人小臂般粗细的树干在传出了一阵凄厉的闷响后,整棵树瞬间被蒙上了一层死寂的气息。
哐!
关门声回荡在重归死寂的小院中。
……
柳七昨夜从昔日的柳府离开后,便回到了南城的春悦酒楼。
春燕给她安排了一间上房。
说是上房,但里面的环境和当年春燕在柳府时住得下人厢房甚至还要更狭窄一些。
好在柳七也不是个挑剔的人。
有个地方行功打坐就是。
天一亮,春燕就端着丰盛的早膳候在了门外,直到正在闭目打坐的柳七说了一声“进来吧”,她才推开房门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柳七睁开双眸扫了一眼正在桌前摆放早膳的春燕,继而开口道:“这几日好好休息吧。”
春燕闻言眼底闪过一抹悲痛,随即抬头对着柳七笑道:“小姐放心吧,大夫说我底子好气血足,用不了几日就能恢复如初。”
“对了!”
春燕将早膳摆放好,抱着食盒脸色肃然地对着柳七说道,“今天一早,在酒楼外现了几个陌生的面孔,看起来像是别家的探子。”
“你自行处置就是了,若是遇到棘手的,将他引入酒楼就行了。”柳七说完就站起身走到了桌边坐下,专心对付起了自己的早膳。
春燕的动作很快,外面的几个探子没等到中午就被拿下了。
拿下那几个探子后不到一刻钟,春燕便急匆匆地敲响了柳七的房门。
待到耳边传来了熟悉的“进来吧”,春燕便迫不及待地推开门走了进去,随后对着正在窗口旁向外望着什么的柳七沉声道:“四个探子,有三个是张诚派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