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方青鸾心中的头号怀疑对象一直没有变过,那就同时在江湖朝堂都有着举重若轻地位的四海山庄的庄主,祝为同!
柳七对于方青鸾的怀疑并不感冒,但毕竟现在江湖上公认的尊上乃是自己,虽说这种栽赃柳七同样也没放在心上,但毕竟替人背锅可不是她柳七的风格。
于是她思忖片刻后,细声道:“其实找出那个袭击你们的剑客,查清楚他的身份,真相不就大白了。”
能够以一己之力伤了独孤鸣和方青鸾的人,肯定不是什么简单货色,最起码在顶尖高手当中也属中上,这样的人不可能无根无萍,只要将他找出来,按图索骥就不难找出隐藏在其背后的人。
最重要的是,如果祝为同如方青鸾所言就是尊上,那么此人现在多半也在四海县中!
……
阴暗潮湿的石室中,披头散的男子正在细细擦拭着手中的长剑。
噔,噔,噔……
男子擦剑的动作一僵,猛地侧看向了入口,同时露出了一张白得人的面容来。
就在男人犹如野兽般警惕的目光中,入口缓缓走出一位盛装打扮的妇人,虽然妇人脸上妆容精致,但眼角的皱纹还是暴露了其年龄已经不小。
妇人在入口处站定,随即略显鄙夷的目光一扫蹲坐在地上的男人。
男人早在妇人目光扫来的瞬间便转过头去,继续自顾自地擦拭着手里的剑。
在短暂的沉默过后,妇人率先开口:“江寄余门下那个姓方的,已经找到了这里。”
男人依旧是专心地擦拭着手里的剑。
妇人见状眼中嫌恶之色更浓,语气也随之变得尖酸刻薄起来:“为什么没把他们料理干净,我教你的武功难不成都教到了狗肚子里!”
“上官萍……”男人终于停下了擦剑,随即开了口,语气之中带着几许阴冷,“话说清楚,我的武功不是你教的。”
这妇人竟然就是四海山庄庄主祝为同的妻子,上官萍!
上官萍听到男人所言,原本端庄的五官瞬间扭曲,语气更是蛮横疯癫:“反了!反了!你也要学姓祝的欺师灭祖是不是,早知道当初我就该掐死你……”
面对妇人丧心病狂的辱骂,男人似乎早已习以为常,继续埋着头擦拭着手里的剑。
上官萍骂了半晌,见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瞬间胸口一阵激烈的起伏,她眼中闪出狠厉之色,也顾不得什么姿态,直接提着裙子大步上前……
噔,噔,噔……
擦剑的男子的耳尖轻轻抖动,就在上官萍走到跟前之时,他突然站起身来……
嗡――
刺耳的铮鸣声回荡在逼仄的石室内。
男人侧身而立,一头散落的黑将其面庞完全遮住,他抬起的右手中握着一柄寒光熠熠的长剑,剑锋的尽头是女人抹满了胭脂水粉的咽喉。
咕咚!
上官萍昂着咽了口唾沫,颤抖的双目微微垂落至寒光闪烁的剑身之上,已然感觉到了剑尖之上凛冽的寒气。
如此僵持大约三四息后,男人默默地放下了手里的剑,随即迈步从上官萍的身边走过,朝着石门入口走去。
“站住!”惊魂未定的上官萍在背后尖声唤道。
男人并未停下,只是边走边头也不回地说道:“我留下的摊子我自会收拾干净,上官萍但愿你能将你几十年折腾出的烂摊子收拾干净。”
男人说完便走出了石室,眼前是一条蜿蜒而上的石道,石道两侧每隔几级石阶,一旁的墙壁上都会悬着一盏灯,迎着微弱昏黄的灯光男人拾阶而上,在推开一扇厚实的木板后,男人一跃而出随即稳稳落在了入口前方的土地上。
呼呼呼――
轰轰轰――
男人突然闭上眼昂起头,感受着强劲有力的凉风拂面而过,一头乱迎风舞动,耳边也顺势传来了波涛翻滚的声响。
待到劲风渐渐平歇,男人突然睁开双眼凝眸朝前望去,目光越过波涛渐歇的湖面,最终落在了湖对岸灯火通明的建筑上。
男人眼中闪过复杂之色,似有挣扎,似有羡慕……
但最终皆归于死一样的沉寂。
在最后一阵清风拂过之后,男人身形犹如飞沙般消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