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举办中秋宫宴那会儿,宜嫔曾经对整个宴会动过一些手脚,想要对何云清不利,但由于皇后防范的太好,加上何云清自己也不是傻子,所以当时宜嫔安排的人,并没有能够找到机会。
这件事情姚锦瑟原本以为快要过去了,眼看着就要入冬了,天气都一天比一天凉下来,后宫里的人哪还有闲心去争斗什么?
在宫中躲懒,等着今年年关到了过大节庆才是正事。
姚锦瑟之前就现过这个奇怪的现象,后宫的一天,就好像是一个不断重复的模板一样,只要皇帝不出现,大家就能够这样相安无事地一直过下去。
说白了,谢云安这个皇帝,有点像是后宫之中的剧情起动机,后宫这些女人的争斗重点,核心一定是围绕着谢云安的宠爱展开的,这种低级的出点,让姚锦瑟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
这种争斗,哪怕粉饰成为了皇帝恩宠背后的荣华富贵,在她眼里看起来也是一样的令人不舒服。
可正如那句老话说的,越是害怕什么,就越会招惹到什么,而姚锦瑟想避开的,也会以各种方式出现在她身边。
终于,她也和宫里面这些女人一样,变成了没得选择的那个人。
既然没得选择,那就自己杀出一条血路来,反正她也从来不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说起来,姚锦瑟有的时候甚至会觉得自己可能更加适合后宫这种地方,在看不见的暗潮汹涌里厮杀到你死我亡,这其实是很符和她习性的一件事情。
姚锦瑟正靠在窗边儿思考着后面的剧情走向和能修改的地方,外头忽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没一会儿的功夫,小山子就已经在窗户下头躬身而立。
“回禀小主,坤宁宫那边来人传话,说是请阖宫到坤宁宫议事。”
“什么?”
姚锦瑟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小山子以为她没听清楚,快地又说了一遍,末了还跟了一句:“来传话的人说,不知道是出了什么紧急的事情,这时候阖宫嫔妃应该都已经收拾着往坤宁宫去了。”
既然大家都去了,她自然也不能耽搁,连忙从炕上下来梳妆打扮。
不过姚锦瑟一边打扮一边也在心里犯嘀咕。
能让皇后这么兴师动众的招呼大家一起过去,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可是在她的记忆里面对这件事情居然没有任何印象,那就说明,这又是一件不重要的事……或者这件事情是因为她的到来而重新出现的。
如果是前者,那自然皆大欢喜,不重要的事情也不需要太过严肃的应对,但若是后者,她就得打起万分的警惕,好好琢磨一个法子出来了。
婕妤的位分上不宜有太过繁琐的装扮,所以姚锦瑟收拾完来到坤宁宫的时候,还没有那么多人到来,且来的都是熟人,似乎是位分在婕妤以下的人并没有资格出席今天这样的场合。
否则的话,她应该看得见乔嫣然站在何云清的身边的。
跟何云清擦肩而过的时候,姚锦瑟还看到后者向她摆出了一个有些勉强的微笑,姚锦瑟不明就里,也回了一个。
两个人点点头,不再说话。
不多时,人就来全了。
贵妃娘娘今天收拾得格外隆重,光是看着都觉得光彩照人,坐在上的时候,有一种格外雍容华贵的气场。
但即便是人来的这么全,皇后也只是坐在最高处一声不。
似乎还没有到好戏开场的时候。
处在坤宁宫里面的这些女人,此时此刻大多都在闭目养神,山雨欲来风满楼,虽然现在还没有看到接下来到底是什么事情,可是在这宫里头能够活着的,无一不是嗅觉灵敏的,自然能闻得出腥风血雨即将到来的味道。
这场大戏,是在一声“皇上驾到”中开锣的。
谢云安迈着步走从外头走进来,他今儿个穿的是一身赤黑文金线的常服,上面绣着的金龙栩栩如生,但他这一刻的脸色却不算太好。
显然,这位是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事情的。
众人齐声行礼,许久未见皇帝,大家都各有各的心思,所以一时间整个屋子里面的人们都活了起来,说是一句花枝招展也不为过。
“行了,你们都坐下吧。”
谢云安在皇后身边坐下来,歪头看了看皇后,道:“今儿个皇后把人都召集在这一块,又把朕请过来,想来有事要说,如今这时候,午后这个时节虽然不算燥热,却也容易犯困,皇后还是长话短说。”
皇后看了一眼皇帝便转过了头,心里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清了清嗓子道:“今儿个叫你们来,是因为宫里头头半晌儿出了一件大事,想来你们也有所耳闻了。”
姚锦瑟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周围,皇后这话说出来之后,这殿中起码有一半人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神色,想来今天这事儿是和这些人无关的。
而剩下的人里面,也只有何云清的脸色格外难看。
果不其然,皇后的下一句话就点在了她身上。
“何婕妤,你来说说吧。”
何云清从座位上站起来行了个大礼,低着头回道:“臣妾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此事和臣妾实在是没有什么关系的,臣妾从前都不认识这个丫头。”
姚锦瑟和周围不少人对过了眼神,大家都能看出彼此眼中的茫然。
——所以是什么,说话能不能不说一半啊?
她在心中吐槽了一句,就见上头的皇后挥了挥手,站在皇后身边的春菊,便端了一封血书下来。
之所以能够看得出那是血书,是因为上头鲜红的字,实在刺眼。
“今儿个头午,内务府总管来报,说是有一个宫女溺毙在了御花园的荷花池里面,这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在给宫女收拾后事的时候,搜出了这些东西。”
皇后在上头淡淡地说着,听不清话里有什么情绪,可是她每说一句,何云清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这上头桩桩件件都指何婕妤你,你如今说不知道,本宫也实在不能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