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冉儿深吸一口气:“今日臣不遵礼法突然到朝,只为一事…请陛下下旨,为护国公选妻赐婚!”
“啊?”
朝堂顿时一众哗然。
这今日是怎么了?先是张之极,再是朱威,这是要做什么啊?
朱由校眼神一凛:“秦夫人,朕素来听闻你和护国公伉俪情深,护国公也不止一次对朕说过,不会再娶他人,今日为何又要求亲?”
“护国公疼惜臣女,才会不娶他人,可是臣女有疾,不能生育,护国公为国为民十数载,今年已到而立之年,还无子嗣延续香火,臣实在不忍,可护国公不许臣为她选妻,也不想再娶,臣无法,只能求到陛下这里了。”
朱由校与一众臣工都默然,秦冉儿是舞姬的身份,这不是什么秘密,可是秦冉儿是万历赐婚的,旁人说不得什么。
但是这些人,谁家没有在背后嘲笑过朱威和秦冉儿,说到底,万历给朱威赐婚,当时看起来是宠信朱威,可是往深处想一想,就是万历亲自将朱威按在那个底层框架之内的方法而已。
朱威底层出身,再娶一个舞姬,任你做再大的官,也是没有根基底蕴的,加上大人物都知道舞姬无法生育,摆明了就是阴朱威呢。
世家大族频频通婚,也都成为各自的助力,妻族的力量在这个时代,可不容小觑。
不过当时的朱威哪里能想到这点?
而当时的万历,更想不到朱威不靠妻族就能够成长到这一步。
这件事之后,朱威做的很多事都比之前容易许多,那就是因为朱威在当时的规矩之下,一切都是可控的,有秦冉儿在,朱威不可能进入真正的核心权力层,那他闹,就由着他闹。
可以说今日的一切,都是运气使然,万历包括高攀龙方从哲,他们堵死了朱威向上的空间,可是每次朱威都能凭借蛮力打出来,这么一个不守规矩的人,才能克制他们所谓的计谋。
“按照《大明律》,护国公可有四妻,臣得神宗皇帝圣意,暂为护国公府正妻之位,然德不配位,臣今日请陛下下旨,为护国公再娶四妻,臣…甘为妾室。”
秦冉儿语气平淡,好似话中的人不是她一般,但是在这里最熟悉秦冉儿的朱由校,听的出来秦冉儿话中带着必死之意。
这很容易理解,因为秦冉儿是正妻,只有她的子女才是嫡出,其余的,哪怕是新娶进来的平妻生的子女,也是庶出。
嫡子有世袭的权力,庶出的没有。
张之极选了那么多女子,不论家世如何,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都是嫡出,这就是区别,嫡出庶出,一字之差,差距可是有云泥之别。
可若是过继庶出子女给秦冉儿,那过继的那些个孩子,就要背着母亲是舞姬的身份被他人耻笑。
这是万历的阳谋,只要秦冉儿不死,就是无解的。
想到这里,朱由校叹了一口气:“秦夫人,你是皇爷爷亲自选定的人,谁要敢说你什么,那就是不尊皇爷爷,朕…包括慈烺,都能给你出气,此事不要再提了,至于选妻之事,朕需要与护国公商议一下。”
秦冉儿苦笑:“陛下…您是知道我家大人的脾气的,现在…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朝堂陷入沉默,以前的朱威,官职再大地位再高,也是土包子,世家子弟谁会想着去联姻攀关系,因为保不准哪天他就没了。
现在不同了,如日中天说的就是护国公了,权势已成,亲妹妹还是太后,亲侄子是当今圣上,怎么着世袭的爵位是跑不掉的。
这就让许多人起了心思。
他们不知道秦冉儿想要求死。
但是他们知道秦冉儿无法生育,那自家的女子混个平妻也成,生个儿子,日后可就是护国公了,这是泼天的富贵。
看似张之极和朱威都是国公,但是众人想的可不一样。
英国公这二百多年,底蕴已成,你家女儿嫁过去就是名头好听一点,想去瓜分利益好处那是别想了,根本没有你的份。
但是护国公是新晋的勋贵,一大片利益空白地带等着人过去补充呢。
“咳咳…其实…我家二女,也确实到了婚假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