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不说话了,就连最为激动的胡大彪,此时也是三缄其口,全然变了个样子。
朱威皱眉:“怎么?还有疑虑?”
徐历良呲了呲牙:“嘿嘿…朱威,勋贵掌权已然是被那些文官不满了,我们手下的自然有人,可是这些人不能由我们提出来,否则…那些人我们不一定保得住。”
朱威一愣,随即恍然大悟,这是避嫌了,除了明面上的那些力量,这些勋贵背地里的力量肯定也不小,但是背地里的就是背地里的,他们可以作为勋贵家族的后手底蕴,但是不会出现在明面。
甚至有些人明明和这些勋贵不对付,但是谁能知道,白天互相攻讦的两人,晚上能够一块喝酒?
“我明白了,你们将名单给我,我来安排,另外…胡厉朱缶和徐希,我也都希望他们能够前去试炼,这事你们同意也罢,不同意也罢,反正你们说的不做数。”
朱承与徐历良的脸色像吃了屎一样,都在想他们说了不做数你说出来干嘛?
胡大彪倒是微微点头,老子儿子一起上战场,这才是无父无犬子,他是真的看不上那些娘们唧唧的男人,真男人就要上战场杀敌。
“还有…山海关总兵叶青,辽阳总兵毛文龙,还有我手下那个不成器的秦成,这三人,还请永州侯爷好好调教一番,并且在山海关东部东海之上,福建总兵俞咨皋也会派舰船前往,侯爷制定战术的时候,也要考虑一下,如何能够海陆空共同配合,我心中有感觉,往后的战争,不会是单一兵种的交锋,而是多兵种配合的时代,尤其是飞天营与海军,我们的战术太少了,侯爷要多费心。”
胡大彪点了点头:“没问题,交给我了。”
朱承对朱威的说法也是同意的,他也带过兵,知道朱威要的,必然是能够横扫天下的精锐,可是半天了,才说了一件事,那五鸟还有四鸟。
想到这里,朱承开口:“其他的好处呢?”
“第二,刚刚之极也说过了,那就是压制女真的展,当然也不只是为这个,女真近几年展迅,收拢汉人与朝鲜人,拥兵三十万!”
“女真一族的祖先完颜阿骨打,曾经也是建国大金的,现在他们又是定国号清,其族之心天下皆知,还是刚刚说的那样,他们遇到不对可以退进长白山脉,这是他们的后路,所以…在某些方面来看,女真一族是立于不败之地的。”
“你今日打赢了,他们过些年再出来,这样无休止的循环下去,对我们大明是不利的,就像一个富家老爷和一个穷酸乞丐,穷酸乞丐没什么好失去的,但是富家老爷会被弄的一身脏,这样怎么算都是吃亏的。”
“但是又不能不管,我们要做的,就是通过练兵,消耗他们的有生力量,钝刀子磨肉,一两次他们都不放在心上,可是时间长了,次数多了,他们必然扛不住。”
“而你们觉得,他们扛不住之后,会如何做?”
朱承思量片刻:“逃?”
朱威摇头:“不会的,皇太极此人有大抱负,只要还是他掌权,他就不会逃!因为他知道,他若是逃了,女真会立马四分五裂,再次回到原来的那种各部落谁也不服谁的状态,既然他不会逃,那他会干什么?”
朱威又指着朝鲜:“这里…女真有了损伤之后,他需要更多的力量补充,只能往这里打!这也是我说的第三点好处。”
“我在上次经过朝鲜去日本的时候,给过皇太极提示,也让魏忠贤旁敲侧击,想让女真打下朝鲜,可是这皇太极心里清楚的很,自从拿了朝鲜三道之后,就不再进攻了,他知道我的打算,他不想去做那把刀。”
“朝鲜明面上是大明属国,可是他们从上到下对大明仇视的很,这种养不熟的白眼狼,早晚会回头咬我们一口。”
“而我们大明的属国太多,别的不说,就是靠近日本的琉球,还有南洋诸国,他们都与大明接壤并且以大明为尊,我们想要收拾朝鲜,也要考虑这些属国的反应,若是落得个人人自危的场面,可不符合我们的战略规划。”
“所以,我要逼女真去收拾朝鲜,朝鲜那地方,虽然也是苦寒之地,但是比长白山脉的环境要好得多,以皇太极的性子,他会留后手,但是那些女真权贵,可不会留后手,到时候…我们只需要将辽阳沈阳一线堵住,他们就成了孤岛,我们的海军可以随时在任何地点登陆朝鲜。”
“我要的…不是灭杀女真人,而是要杀掉他们所有的权贵,毁掉他们所有的历史文化与荣誉,我要让他们忘记自己的出身,忘记祖先的荣耀。这般他们才会变成普通的一族…我大明辽东,才能安稳!”
朱威说的都有些口干舌燥了,他是知道这个想法并非一时就能实现的,可能会长达数年甚至十年以上,而这期间所花费的银两可以用天价来计算了。
朱威现在是明白了,在如今的朝堂之上,或者在天下所有的团体之中,都是利益为先,他想解释的清楚一些,让这群勋贵能够明白,有些利益要往长久看。
几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一丝慎重。
正如朱威所想,这事儿在他们眼中,越快解决越好。
战争的泥潭谁都不想陷进去,尤其是他们这群既得利益者,与那些东林党和山西八大家不同,那群人借着战争财,那些人可不想让战争结束。
可是勋贵不同,勋贵们最大的利益,其实就是安稳,只要国家安稳长治久安,他们才能继续富贵。
这群人可不傻,哪怕是想着战争财的徐历良也是不太同意的,战争财能做一时,不能做一世啊。
朱威摇头叹息:“我知道你们的想法,可是诸位…我若非要如此做,你们会如何?是要支持我,还是要拒绝我,又或者…反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