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黄泥巴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
“先是徐州,而后是扬州,现在连刺杀皇帝的事情都敢干,真不知道我白莲教何时有此能耐了。”
张全才苦笑自嘲了下,目光重新扫视各教长,问道:“此事,白莲教接不起,尔等须告知教众,许三郎与白莲教无关,那是污蔑,有人在污蔑我白莲教。”
若是一个荒淫无道的皇帝,张全才说不定还真把这事给接了,毕竟那是美名,而现在,这是赤裸裸的恶名,白莲教也是看菜下碟的。
“教主,可那许家,也是我教信众。”
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出了一道弱弱的声音。
这声音让张全才一瞬间都感觉到了窒息。
张全才得目光投向那角落,同时,其他教长也纷纷随着张全才的目光一同望去。
“许家颇有家财,白莲教曾借助其家主从事放贷买卖,咱们不是一直如此做的?”
面对如此多的目光,那人身子都缩了缩。
“本教主说没关系,那就是没关系。”
张全才深呼吸了一下,咬着牙说道:“就算有关系,也与我苏州白莲教没关系!”
组织松散有松散的好处,便是能够很容易吸引信徒,在有地方乱事的时候,登高一呼,那就能够千呼百应,可松散所带来的就是组织内有着各种牛鬼蛇神,甚至八竿子打不到的人都能扯起白莲教的大义。
“谨遵教主令。”
那角落里的人稍微坐直了身体,但是声音依旧弱弱的回道。
张全才对于现状的感觉和许振业差不多,甚至可以说更甚于许振业。
朝廷虽然打击白莲教,但是白莲教合法的买卖也不是没有,甚至有了商会之后,洗白更加简单。
可被许三郎那厮一嘴喊出白莲教口号,顿时就让张全才感觉自己头上多了一柄闸刀,好似随时都可能落下来一样。
下令撇清关系后,张全才觉得还不够,便道:“我教教徒中可有受许家侵害之人,若是有,暗示其报官。”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别以为都是白莲教的教徒,那地主就不会剥削了,相反,剥削起来,更简单方便。
想要和许家撇清关系,张全才除了嘴上的动作,自然要用实际行动表表态,而这还不能做的太明显,所以才要用暗示。
诸位教长心领神会,对于要抛弃许家,并没有持反对意见的。
现在朝廷势大,信徒的信仰本来就不稳固,要真被打上了反贼的标签,那真是永无翻身之日了。
白莲教的信众基础便是劳苦大众,在越贫苦的地方,信众越多,百姓对现实失去希望,就往往会开始投向虚无缥缈的迷信。
可是,黄河以北的信众展越来越艰难,其中最为有潜力的天津和最富庶的京城,可以说白莲教的手很难伸进去。
有着这样的例子,众教长自然要考虑后路,功成身退,洗白上岸便是最好选择,而牺牲许家,于他们有利无害,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