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不染陷入了对过往的追忆中,墨色的双眼浮现出淡淡的遗憾“可惜,大抵是因为我不是《蛊神诀》选择的人,我只在庙宇前的台阶打坐,我打不开它的门。”
“在我打坐到第十日时,庙宇外贡台的蜡烛亮了起来,在它亮起的同时,我灵台上蒙的尘在顷刻之间亦被一扫而光。”
“随后,我就突破成功,从梦中醒来。”
五人静静听他说完这段玄妙的经历。
“那这看来就是巫族祭坛了,”渡星河思忖“你们要是怕,在在门外等候。”
三人自然是说不怕的。
数九情慢了一步,她没他们那么豁得出去,在遇上渡星河之前,她没过过刀尖舔血的生活,更倾向老老实实地修炼和搜罗二手材料描画阵法。
换言之,就是普通修士的人生。
偏偏上了一条狂飙突进的船。
可就在一个呼吸间,数九情便下了决定“我要跟着师父。”
徒步过瘴池的苦都吃了,她今日就非得进入蛊修的腹地看看有何机缘。
像她这样废物的五灵根,若是按着普通修士的路来,恐怕终生难再有寸进。
跟着渡星河,仙途便大不一样!
听得她的回答后,渡星河平静地移开了目光,没什么多余的波动。
“那便随我进去。”
渡星河迈步走上台阶,把手放在门把上。
那一道在陈不染梦中,怎么推也推不开的门,她只轻轻一推,便应声而开。
腐朽的气息从门缝中漫出。
门后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陈不染没有丝毫迟疑的走在前头,他视线所及之处,便有亮光骤起。
明明在外面看着老破小的庙宇,门后别有洞天。
庙宇中心的铜像,正是蛊灵的四不像模样。
“话说回来,蛊灵也没告诉我要怎么把它救出……等等!”
原本由陈不染亮起的光,在刹那间熄灭。做
视野变得漆黑,铜像重新亮起了光,所有人如临大敌地警惕着周围。
几个呼吸后,众人脚下的地面变得柔软,在刹那之间,巨大的吸力传来,将他们都吸了进去。陈不染试图去捉住渡星河的手腕,两人明明距离不到一臂之遥,他伸长了手,却仍碰触不到,只能从空间波动中察觉到,他们六人之间的距离被庙宇的力量隔开了。
在电火石火之间,二人各自作出了自认为正确的判断
“接住我的本命蛊虫!”
“我以蛊神之命下令,无论处于任何空间,变换何种面貌,我和我的从者之间会彼此吸引,受善意所感应!”
猩红色的蜘蛛被陈不染投掷到她面前,他早在她身上留了一道不明显的蛛丝,也就是那条蛛丝引路,才将红蛛牵引了过去,她一伸手,红蛛便变成权杖,被她握在手心。
——而根据渡星河丰富的探秘经历,庙宇背后的力量既要把他们分开,让他们化整为零,那必然有着相应的危险在前不论是迷惑人心的幻术,还是复杂的地形,她临时设立的规则都能给他们增添一分保障,并且帮助他们找到彼此。
紫光在她身上漫出,规则成立。
下一刻,她便跌落在一处洞室中。
洞室宽敞,四周挂满古色古香的壁画,长长的画卷中,描摹着一条千足之虫,画中有无数小小的人对它顶礼膜拜。
“这给我送哪儿来了……”
她才站起身,耳侧便有劲风袭来。
雪名从鞘中飞出,落到她手上,她侧身避过来自后方的袭击,反手以剑格挡……
“兵俑?”
看清袭击自己的东西后,渡星河一愣。
在祭坛秘境中,攻击他们的不是蛇就是蜘蛛,起码是跟蛊毒沾边的。
可这二十来个兵俑,不像巫族作风。
洞室有巨大石门关着,二十七个兵俑几乎把洞室挤了个水泄不通,且它们目标非常明确,幽暗中寒光闪闪的刀剑只会指向渡星河。
这就是《蛊神诀》的考验?
没留给她太多思考的空间,密集的刀光剑影便整齐划一地向她袭来,将她所有逃生的方向都封死。
可渡星河亦非省油的灯,她压根不用多想,挽剑便与它们战了起来。
在短暂交锋过后,她便现——
这些兵俑,刀剑不入,难得砍开一道口子,眨眼间就愈合。
用毒更没用,毒雾才落到兵俑的身上,它们跟打了激素似的,更来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