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则蛮眼睛都看直了。
且不说那龙隐金,这玄天木斧中透着的上古气息,就足以让他的蛮族血脉沸腾,疯狂!
但,他终究不是纯血蛮族,他自小受到良好的世家教育,知礼仪懂廉耻。
姜则蛮强迫自己的目光从那两把斧子上移开,拼命默念静心诀,结结巴巴的说:“前前前……辈!我、我就要那把淬银战斧就好!你对我太好了,无功不受禄,我还不起这恩情。”
渡星河暗自叹气,这真是个老实孩子。
但,反而是那把淬银战斧,她是真掏不出来啊!
她看出了姜道友是真想要那把玄天木的斧子,便说:“你我相逢即是有缘,我看出来你前途不可限量,虽然今日两度败在我手下,我心里却很高兴与你相识,把你当成了朋友……那把淬银的战斧配不上你,就别再惦记了!你要是给我这个面子,就把它收下!它在我一个剑修手里只能蒙尘,不如赠给识斧人。再说,你要是觉得无功不受禄,这功就日后再报!”
横竖不是她的东西,拿来做人情她一点不心疼。
渡星河随口编的理由,却见他箭步上前,一把握住了她的双手,用力晃了晃。他激动万分,臂膀轻轻地颤抖,连语调都微哽:“前辈当真这么赏识我?”
渡星河:“呃……是的。”
主要是那把银斧她是真找不着了。
大师又不许她问。
在不激活血魂金身时,少年的身量竟然有些单薄,他用力地眨了眨眼,琥珀色的圆眼睛里泛起莹莹的水影:“我是姜家旁支,蛮族血脉不如本家精纯……玄天木的斧子,只有嫡系子弟才有机会继承,他们都觉得我不配。”
渡星河:“呃……”
姜则蛮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他握不住她的手,背过身去抹眼泪。
好个结丹体修,哭得像只被蜜蜂蛰了的熊。
面对此情此景,渡星河搜肠刮肚,也只能干巴地说一句:“那你现在配了。”
过了一会儿,姜则蛮用衣袖往脸上胡乱抹一气,才回过身来。
眼睛鼻子全红通通的,十分可怜,脸颊和颈项上还留着白天被她砍出来的伤痕。
“前辈的恩德,我不会忘记的。”
他珍而重之地接过木斧:“我姜则蛮对天道,对蛮族祖宗誓,对渡前辈此恩,必以性命相报,在所不惜,绝不背叛!”
完誓后,姜则蛮才高兴地笑起来:“对了,前辈刚才说把我当朋友,以后我们就是同袍,谁与你为敌,就是与我过不去。”
渡星河让他早些回去歇息,总之别惦记那淬银战斧就一切好说。
他应下,一步三回头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待他走远,剑灵才啧啧啧:“他不止对天道起誓,还对蛮族祖宗出来作证,是真不怕你日后出卖他啊!”
向天道起誓是件很唯心主义的事情。
有言天地以万物为刍狗,并不会因为修仙者对天道起誓,天道就跑过来当判官,没这回事,天道懒得理你,会因为天道誓言被反噬的,大多是真的良心过不去。
要是打从心底觉得背信弃义就是吾心之所向,那天道誓言不会出现任何心魔,甭管如何,他将恶之一途贯彻到底了。
剑灵:“像他修炼的功法得向上古祖宗借力的,如果违背誓言,遭到的反噬会直接投射在境界上,直堕一个大阶或者再也借不到蛮族之力都是有可能的。”
剑灵对上古时期的事所知不少,难得地能为她扫盲。
渡星河收回目光:“我倒也没想要他为我卖命。”
是她没收住劲,没想到他的法器经不住赤霄的一剑。
只是……
原本的淬银战斧,到底被用来干吗了?
渡星河决定过阵子才去问问沧衡子,莫不是冷却时出了差错?可叫他自掏腰包拿出更好的法器来赔偿,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同一时间,在星河宫里的沧衡子捂着心口,大声抱怨:“玄天木!龙隐金!你竟还藏着这等好材料,还白送出去!非要留下这破烂斧子!我原本以为你眼上那白缎是装饰品,如今看来是真蒙蔽了眼!”
应苍帝沉默了片刻,才轻声分辩:
“你懂什么?”
“这是她亲手做的第一把斧子啊。”
沧衡子:恋爱脑娇夫给我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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