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还有此事?那得重奖铜陵站了!」老戴很是欣喜。
张安平却摇头:「不能用这个由头奖,以后找个其他由头重奖吧——这名专家叫……」即便没有人,他也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小声道出了名字:
「周铄凯。」
「他对共党在炸药方面的研究有很大贡献,且深受那边的重视,我秘密策反了此人,以少将军衔笼络了他,他也愿意为我们效力。」
「我给他的代号是『影子』,我觉得他一个人比我策反的所有人都重要,便决意给他披两重保险,我以『霍存志』做假影子,以这次策反的所有地下党作为假影子的保险。」
老戴的眼前一亮。
张安平给人许少将军衔自然不合理,但这个少将只不过是空头支票而已,无关紧要。
此人身份既然是那边重视的专家,日后必然能收集到极重要的情报。
「做的好!」
老戴难得的当着张安平的面夸奖,更是起身踱步道:「此人若是能成功潜伏下去,必然是我局唯二能在那边有可能接触到高等级情报的特工,安平啊,这件事你做的太成功了!一个深入虎穴的特工,可比几十个碌碌无为的特工强太多太多了!」
张安平也露出了笑意,但此时的心里却紧紧记下了一句话,准确说是两个字:
唯二!
原时空中,老戴的杀手鐧影子韩冰,在这个时空因为自己的缘故才冒头就被现了,按理说老戴应该没有了杀手鐧,但他却说周铄凯是唯二的高级别特工,那意味着必然还有另一个和其相当的钉子。
「你小子送的这份礼物太出人意料了。」老戴还在笑,随后跟张安平说了一堆对延安渗透之类的相关话题,并将洗布塘那个特种政治人员培训班的成员悉数的交给了张安平,让张安平看着安排他们进行渗透。
舅甥两人说了足足一个多小时后,老戴才反应过来:
「被你小子勾起了话头,我都忘了你舟车劳顿了一路——赶紧回家去,要不然你妈下次见到我又能噼里啪啦的说一堆!你这个妈啊,我拿她是真没办法,回头你给她好好说道说道,都当奶奶的人了,性子收着点!」
老戴一顿吐槽后打张安平离开。
张安平走后,他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份电报。
电报是铜陵站来的,内容则是状告三战区监察处的——铜陵站称他们现了共党炸药专家在集中营的情报,交予监察处后监察处却始终未能将此人揪出来。
再度审视这份电报,老戴冷着脸评价:
「小家子气!」
……
张安平从老戴办公室出来后,本想直接去下一站,没成想才下楼梯就意外的「碰」到了一个人。
他敢肯定,对方是故意堵自己的。
「安平老弟,你瞒我瞒的好苦啊!」
毛仁凤一见到张安平极夸张的道:「当初听闻你以身殉国,老哥我可没少流泪啊!」
这一番话让张安平差点醉了。
要知道在他跟对方第一次相识的时候,毛仁凤可是他「毛叔」;
后来他以张光北的身份来重庆,这「毛叔」倒是礼贤下士,但话里话外都是要收编他「张光北」,传递有关张晓的讯息。
现在,对方堵住了他,一口一个安平老弟,曾经的毛叔秒变老哥。
张安平露出灿烂的笑容:「仁凤老哥,实在是情势所迫,实在是情势所迫啊!是小弟的错,改日小弟做东,请老哥喝酒赔罪?」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两人好的似亲兄弟,一番言辞诚恳丶情真意切的交流之后,毛仁凤才依依不舍的送张安平下楼,恋恋不舍的样子,让不知情的人误以为他们俩就是妥妥的管鲍之交。
但两人分别以后,毛仁凤却拉着个脸,阴沉的从嘴里挤出了三个字:
「小狐狸!」
他宁愿看到张安平对自己横眉冷对丶不搭不理,甚至是借题挥暗暗嘲讽,也不想看到张安平对自己「恋恋不舍」。
可偏偏张安平就是表现出了后者,让他有种这是不是自己走失的亲兄弟的错觉。
「心思深沉啊,我看走眼了啊!」
另一边的张安平则从嘴里挤出了自己的评价:
「老狐狸!」
这老狐狸,拉下脸跟自己做兄弟,浑然不顾他跟自己父亲是同僚丶老乡丶以贯夫兄丶仁凤贤弟相称呼的事实。
更是将「策反」张光北的事忘得一乾二净。
他意味深长的道出了四个字:
「来日方长……」
在之后,张安平还见到了不少老熟人,比方说重新起势的吴敬中丶把他当弟弟调戏的姜毅颖,还有不少把他当子侄辈的江山老乡。
不过他们大多都表现出了一定的恭顺,吴敬中甚至直接以区座相称,像是忘却了曾经刻骨铭心的恨意一样,唯有姜毅颖,还是把他当做弟弟似的「收拾」了一通,也是唯一一个让张安平感到人心依旧的老友。
这也是地位变化后带来的副作用。
不过,也有人不把他当回事,且此人还是江山系的元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