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洛说的认真,看来对庄玄也是真的惧怕,否则不会都快死的人了,还在提庄玄的名字。
陆天明摇头:“这个理由不充分,仍旧没有解释清楚为何你要亲自过来。”
听闻此言。
屈洛侧目望来。
他微微蹙着眉头。
片刻后不快道:“陆天明,有没有人说过,你这人真的很讨厌?”
陆天明浅浅一笑:“有多少人讨厌我,就有多少人喜欢我,我个人并不是很在意。”
屈洛无奈道:“你还真就是跟他们说的一样,特立独行!”
说完。
屈洛再次沉默。
他盯着被冬雨打湿的街道。
整个眼球都在颤动,眼皮也因此鼓动得厉害。
片刻后。
他忽地严肃道:“廉为民这个人,抛去宰相的身份,其实更像一个商人。”
陆天明没有搭话,耐心倾听。
“天底下几乎所有的商人,都逃不离一个‘奸’字,什么叫奸,唯利是图就叫奸,当无利可图的时候,或者说,当他在你身上看不到过多的价值以后,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陆天明不解道:“堂堂工部尚书的身上,都找不到价值了?”
屈洛苦涩道:“工部尚书只是一个官位而已,这个官位可以由我屈洛来担任,自然也可以被其他人所取代。”
稍作停顿。
屈洛解释道:“其实自上次我面对庄玄,丢了金库的钥匙以后,廉为民便对我颇有微词,当然,到底是跟了他多年的老人,还不至于把我打入冷宫。
本来如果能维持现状,他也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生,但好死不死,前不久京城来了个老道,更不巧的是,我还招惹了那家伙。”
说到这。
屈洛停了下来。
并朝陆天明问道:“当真不能喝酒?”
陆天明见屈洛的七窍已经停止流血。
故意装作思考状。
随即掏出一壶酒,递过去让屈洛抿了一口。
“爽!”
屈洛舔着嘴唇。
稍作回味后继续道:“那老道留了一道真气在我体内,导致我所受内伤迟迟不能恢复,而且一旦调用我本身的真气,便会加重伤势。
刚受伤那段时间,廉为民经常过问我,见我伤势迟迟不见好转,他便对我愈冷漠,颇有种把我边缘化的意思。
所以。。。”
屈洛没有把话说完。
怔怔望着街面。
陆天明接过话头道:“所以你不得不亲自来一趟黄土县,证明自己还有些用处,至少让廉为民知道,这些个危险性不高的事情,完全可以交给你。”
屈洛眉头微微颤动着,很明显被陆天明说中了心思。
须臾过后。
他忽地惨然一笑:“其实如果不遇到你,我也只不过是在做最后的挣扎罢了,一个无法恢复的六重天,对廉为民来说并没有太大的用处。
而工部尚书新的人选,实际上已经敲定,哪怕我把袁清秋一家杀了,仍旧无法改变结局。”
陆天明疑惑道:“既然如此,你更不应该来这里,反正都是无用功,不是吗?”
屈洛闻言长叹一口气:“我知道和参与的事情太多,如果不尽力做点什么,我怕连这条老命都保不住。”
陆天明诧异道:“你是说,廉为民会想办法除掉你?”
屈洛点头:“他不见得会明面上直接把我弄死,但要暗地里让我‘老’死,却也不是什么难事。”
见陆天明沉默着不说话。
屈洛问道:“讽刺吧?这就是商人的思维,哪怕是条忠心护主的狗,一旦没有了太大的用处,端上餐桌,对商人来说才是最佳选择。”
陆天明没有回话。
在他看来,廉为民确实畜生。
但是屈洛有今天的下场,又何尝不是自作自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