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地,便传来沙沙的落笔声,原来是那名矮个子的仵作正在纸簿上奋笔疾书。
高个仵作则上前一阵检查。
在第一具尸体上摩挲一番后。
高个仵作说道:“初步断定是喉咙被捏碎而亡,跟之前的弟兄们一样。”
庄玄颔。
随即走向了下一具尸体。
“赵番,外号花雕鼠,三十九岁,楚西罗阳郡人士。”庄玄再次开口。
矮个仵作又开始记录。
另一个人则继续上前检查起来。
“同样是被捏碎喉咙而死。”
一旁的陆天明目瞪口呆。
倒不是说几人的分工有多明确。
而是被庄玄给惊到了。
长桌上躺着的这些人,都是大众长相,乍看之下并无任何出奇的地方。
而且陆天明在京城车马部的老巢待过挺长一段时间。
可以断定这些死掉的寻马人,没有在京城出现过。
但是庄玄却认得他们谁是谁,可见除了记忆力好之外,责任心也非常强。
果不其然。
正思索着呢。
庄玄又报出了第三个人的名字。
陆天明忍不住轻轻扯了扯庄玄的袖子:“庄兄,你不会车马部所有的人都记得吧?”
庄玄面露惆怅:“兄弟们指不定哪天就不在了,我能做的,也仅仅是记住他们的根脚,让他们死后能够魂归故里入土为安。”
旁边两名仵作闻言,不约而同叹了口气。
陆天明听得动容。
天下能够过目不忘的人很多。
但一个三品的大京官能做到庄玄这样,除了义气,陆天明再想不到其他理由。
一时间,陆天明只觉自己的命运其实也不算太差,最起码认识了这样一个有情有义的朋友。
“大人,吴老怪并非死于爪功之下,您仔细看看!”
忽地。
高个仵作压低了身子。
目光停留在了第三具尸体的胸腹处。
庄玄闻言欠身看去。
随即撕开了吴老怪的衣服。
“刀伤?”
看见吴老怪胸腹处那一指长的贯穿伤后,庄玄拧紧了眉头。
“吴老怪是景凉烟的心腹之一,有没有可能是其他人杀的?”矮个仵作停下手中的笔,猜测道。
“他杀的就是心腹,怎么可能放过吴老怪?”高个仵作反驳道。
“可景凉烟平生不用武器,能用凤爪功杀人,为何要多此一举用刀呢?”矮个仵作又道。
争不出个高低,两人随即将目光投向了还在思索的庄玄。
片刻后。
庄玄问道:“吴老怪是在哪里被现的,你们知道吗?”
高个仵作立马回道:“据刚才送尸体过来的兄弟们说,这六人,都是在余芒县的金矿或者附近现的。”
庄玄双手负后踱了几步。
随即走向了第四具尸体。
这第四人的死因,也是因为胸口被利器贯穿,死法跟吴老怪相同。
就在车马部三人看不出个眉目的时候。
陆天明突然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景凉烟杀不过来,跑了几个,然后这几人又因为其他原因,自相残杀?”